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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后诗歌联展白鹤林:像一场最高虚构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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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鹤林:像一场最高虚构的雪


白鹤林,本名唐瑞兵,1973年生于四川蓬溪,现为绵阳市文化馆创作编辑。1993年至今发表诗文数百首(篇),有诗歌入选国内数十种选本,及译介到外国。著有诗集《车行途中》等多部。曾获井秋峰短诗奖、四川十大青年诗人、全国鲁藜诗歌奖等多种奖项。

白鹤林代表作(6首)

上来透口气

多好的主意。你对自己说

它曾经是个词组为了便于练习语言

为了更为简捷地表达某事

或对你的赞美。继续发挥个人才能

把桃子分给适合它的胃

这是个胆怯的夏天。一颗仙桃被切开

像在上午和下午之间

展现两个软硬不同的部份

像午休后,你从墙上的镜子里

撞到一个嗜睡的人

他脸上印下的沟壑因为与上次雷同

而看起来缺少变化

该怎样把握沉默的尺度

该怎样把多余的盐从汤里取出

该怎样让话听起来,不温不火

这是个沉闷的夏天。降雨之前

呆在屋里的人开始

对着电话筒吐泡、求救

或把脸捂在厚厚的书里一言不发

来到走廊上,脱掉浴帽,喝掉昨天的酸奶

约2001年

蓝色老虎水吧

我注意到老虎的冷

和海报上的日期:3月29日

一个不适宜喝茶的地方

一个适宜外出和造梦的日子

《两姐妹》:蚂蚁和张栏

对中国茶的兴趣

越来越浓。忙碌于杯盏之间

其余的部分作为专栏作家

或网络写手

在《成都晚报》和《终点》之间客串

不约而同走进

《命运交叉的城堡》

美术系的男生和中文系的女生

更爱喝珍珠奶茶

计算机系的圈子里,早已流行

看汤姆·汉克斯的电影

或布莱克·彼特似是而非的爱情

《一个八又二分之一的女人》

迷恋于果实的结构

把略胖的身体摆放在墙角

对角上方,VCD正在播放

《她比烟花寂寞》

节目单上:下一部

——《这个杀手不太冷》

另外的三个男人,其中的两个

一直在谈着一部《低俗小说》的细节

或用吸管吐露适可而止的心事

剩下的一个脸紧贴着墙面

眼里汹涌着忧郁的海水

约2002年

我随口说出了时间

我随口说出了时间。很多次

你问我:“几点了?”

我想都没想就说出了时间

好像时钟就扣在我的脑门上

我眼皮都不用抬一下,张开嘴

就这么随口报出了时间

早上7点25分,我准时报出了时间

然后从梦中抽身起床,刷牙洗脸

上午9点30分,我准时报出了时间

到3楼会议室开会。说一成不变的话

中午11点50分,我准时报出时间

饥饿迫使我,去关注城市下垂的胃

下午3点15分,我准时报出时间

我必须马上赶到现场或目的地

晚上10点25分,我准时报出时间

我已疲倦不已,但必须开始小跑

现在是深夜,我就睡在你的右边

看一部可笑的电视剧。在频道间游弋

你边吃爆米花边问我几点了

我随口说出了时间。你惊讶的样子

好像我回家时,错按了

楼下邻居家的门铃

约2006年

一个人的祖国

第一日。我看见母亲,在生日当天

衰老。在城东“老房子”酒楼

儿女们一桌,为她的生日和病体祝福

但谁能阻止生命,日渐虚弱的气息

第二日。我送别一位诗人,他驱车

而不是打马,奔赴雨中的剑门

他带着亲爱的妻子、兄弟和儿子

于诗歌和家庭之间,游刃有余过关

第三日。我听见婴儿,在另一个母体中

生长。“他或者她,该叫啥子名字?”

在建国门前的广场和百盛商场,小夫妇

为奶粉、名字和每日的开支,伤透脑筋

七日之秋。我的祖国一片繁忙

麻将的四川,钞票的广州,伟大的北京

一个人像一阵风一样,晃荡过

什么都降价的城市,和近郊热闹的乡村

明天。我还一定要赶在中秋之前

去乡下,给另外两位老人拜节。一个人

他从没干过什么大事,也不怎么惦记历史

但他一直这样认真的活着,在自己的祖国

2006-10-4

诗歌论

清晨街道上,见一老妇人

背两扇废弃铁栅门,感慨生活艰辛。

夜晚灯下读诗,恰好就读到

史蒂文斯《人背物》,世事如此神奇。

难道诗歌真能预示,我们的人生际遇

或命运?又或者,正是现实世界

早先写就了我们全部的诗句?

我脑际浮现那老人满头的银丝,

像一场最高虚构的雪,落在现实主义

夜晚的灯前。我独自冥想——

诗歌,不正是诗人执意去背负的

那古老或虚妄之物?或我们自身的命运?

背门的老人脸上并无凄苦,这首诗

也并不须讨厌和虚伪的说教,

(像某些要么轻浮滑稽,要么

开口闭口即怨天尤人的可笑诗人)

我只是必须写下如下的句子:在我回头

看老妇人轻易背起沉重铁门的瞬间,

感到一种力量,正在驱动深冬的雾霜,

让突然降临的阳光,照澈了萎靡者的梦境。

2009-11-24

硬地咖啡馆

我看见崛起的一代在混淆的灯光下

向钱币和身体示爱

我听见一个戴毛线帽的男子在午夜的咖啡馆

弹唱着对麻将和他妈的埋怨

硬地,就是天籁的歌声直接降落在

天府之国的地板砖?

像独自来偷欢的天使醉酒后

与凡夫俗子们,邂逅冰冷的凡间

在那街道默许的警戒线内

他们用自制的乐器、喊叫和调子

玩弄自我救赎的指尖

像少年时代丢失的兄弟,流落到中国上海

像我此时提着空啤酒瓶站在夜色的这边

既不尖锐也无抱怨

而在壁架上唯一的诗集里,一个叫吴吞的人说:

“在和平的年代里/生活更需要绝活”

硬地咖啡馆啊!座落在成都芳沁街

但我习惯把它念作“芳心街”。那晚,我已经走了很远

还听见戴毛线帽的男子不停地在喊——

“放心!放心!放心……你去打麻将嘛!”

2010-1-4

白鹤林近作(8首)

后山(节选)

游山如读书,一里当一叶。

——[清]李调元《游山》

后山:半山

诗歌即是迷途。

而理论如鹘仑,

令你的来路不明。

出门只为见山。

至哲学的半山腰,

左右才可以逢源。

山野自成殿堂,

旁门教授左道。

园中园里观湖,

半日嫌浮生。

后山:中秋前夜听雨

雨滴是夜的勘探仪,

可知秋意深几许?

可知雏菊开后山,

明天能否赏析?

后山:寻踪

上山的目的有两种:

一是松懈肉体,

二是休憩魂灵。

但最后的际遇,

都不在前途。

而是在于迷路。

后山:不说

胡豆不说:饱满。

对一条田埂,

它有低调的田野美学。

麦穗不说:结实。

对一阵和风,

它有严谨的编辑思路。

桑果不说:乌黑。

对一派丽日,

它有一篮子的发展计划。

四月不说:采摘。

如三两只黄鹂,

我有村前忽山后的一日游。

后山:上山

沿着石板路上山的时候,

群山正归隐于寂静无边的暮色。

我们轻声诵读荷尔德林的《生命之旅》,

宁静之诗如路边白色野花开在明月的惠泽之中。

后山:江湖

夏日适合修身心:

暴雨过后,必见胜景。

山水自有两面性:

一半铁骨,一半柔情。

江湖就在家门前:

晚来散步,兼习旱冰。

后山:朗诵

早已是黄昏了,

骄阳也已谢幕于远处的青山。

可还有多少只蝉儿在河堤上的柳枝间,

齐声朗诵它们精雕细镂的扇子诗?

后山:大风歌

暴雨将至,天地哑默。

鸽群在楼顶迂回。

一阵大风冲过窗外高大的银杏树之巅,

来抢夺察看我桌上的书籍。

在这盛大时刻,我是否该停止冥想,

或者起身恭迎王者莅临?

白鹤林诗歌评论

“像一场最高虚构的雪”(节选)

——从《原诗》说到青年诗界

◎张清华

在诗歌中讨论“诗歌如何写”,当然不是当代人的发明,李白和杜甫早就常常用诗的方式讨论别人的写作,“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李白还不停地在诗歌中表达自己的好恶与主张;而杜甫的《戏为六绝句》干脆以诗来一一对前人的写作予以评点。这样的写法套用结构主义者的概念,也可以叫做“元诗歌”。在我看,白鹤林的一首《诗歌论》也许是一个好的例子,它从另一角度阐述了这代诗人更加准确和老实、当然也是更加智慧和令人钦敬的写法――“在最真实处获得最高的虚构”,你当然也可以将之看做是得自史蒂文斯的启示,但我以为,更多的还是得自诗人自身的彻悟。它形象而生动地阐释了诗歌与现实之间的关系,对于智者来说,诗歌仿佛就在现实之中,与它重合一体;但对于只试图用概念来框定它的人来说,却又仿佛永远不可企及。这也是另一种“微观化”的视角与途径,是一种真正属于诗歌和存在、语言与思的精妙阐释:“清晨街道上,见一老妇人/背两扇废弃铁栅门,感慨生活艰辛。/夜晚灯下读诗,恰好就读到/史蒂文斯《人背物》,世事如此神奇。”

难道诗歌真能预示,我们的人生际遇

或命运?又或者,正是现实世界

早先写就了我们全部的诗句?

我脑际浮现那老人满头的银丝,

像一场最高虚构的雪,落在现实主义

夜晚的灯前。我独自冥想――

诗歌,不正是诗人执意去背负的

那古老或虚妄之物?或我们自身的命运?

“背门的老人脸上并无凄苦,这首诗/也并不须讨厌和虚伪的说教,/(像某些要么轻浮滑稽,要么/开口闭口即怨天尤人的可笑诗人)/我只是必须写下如下的句子:在我回头/看老妇人轻易背起沉重铁门的瞬间,/感到一种力量,正在驱动深冬的雾霜,/让突然降临的阳光,照澈了萎靡者的梦境。”

我几乎无法言喻它的妙处,只能说,它对于真实与虚构、现实与诗歌之间的关系,阐述到了无以复加地精确和含混,清晰而微妙的程度。

白鹤林写得真好,让我再重复一次:“难道诗歌真能预示,我们的人生际遇/或命运?又或者,正是现实世界/早先写就了我们全部的诗句?”

“是的,正是这样。”我们的回答,应该和老史蒂文斯是同一个答案。

(原载《山花》2015年第2期)

后山的召唤,或回归传统的现代幽径

——读白鹤林《后山》

◎王楠

2011年,白鹤林出版了诗选集《车行途中》(阳光出版社/2011年9月第1版)。“车行途中”——白鹤林的现代之“车”要开向哪里?这是一个问题。

2013年以来,白鹤林的新山水诗《后山》结集,并相继发表于《星星》《诗林》《四川日报》《江南诗》等报刊,我们才知晓答案:白鹤林的现代之“车”,开进了他家的“后山”,开向了自然山水。白鹤林的“诗写”,又与一座山发生了关系。

“出门只为见山”,“山野自成殿堂”(白鹤林《后山:半山》),白鹤林十余年来“安身”于西部绵阳市区城东游仙区沈家坝,他现实生活中朝夕相依的“后山”,就是因三国刘备与刘璋“涪城会”时一句感叹而得名的“富乐山”。

由60首小诗结集而成的白鹤林新山水诗《后山》,分为“草木篇”和“人事篇”的上下集,标示着白鹤林诗歌神性的目光,由长期凝视现代欲望的都市,转向凝视“后山”——凝视自然山水。

文字是坚硬的,/石头最心软。//铜皮俗不可耐,/如门楣招牌。//而语言刚说出,/风就表示否定。(白鹤林《后山:风》)

沿着石板路上山的时候,/群山正归隐于寂静无边的暮色。/我们轻声诵读荷尔德林的《生命之旅》,/宁静之诗如路边白色野花开在明月的惠泽之中。(白鹤林《后山:上山》)

70后代表性诗人白鹤林,走进现代都市生活二十余年,其诗写一直是与欲望的都市发生着隐秘的关系,关切欲望都市中个体生命的丰富体验,或“丰富、复杂的现代性”;并以日常口语介入当下,诗写个体生命丰富、复杂的“现代性碎片”。

捡回的旧作——//“从童年起,我便独自一人。/照顾着/历代的星辰。”(白鹤林《后山:星辰》)

在阅读的途中,/一枚书签是必要的。//它有利于我们顿悟,/或自由地走神。//恍如山峰追逐着星云。/在诗行间。(白鹤林《后山:走神》)

移情于景、以物观人的山水诗,是中国诗的一个传统、一个流派、一个大观、一个大境界、一座诗学高峰。《后山》标志着现代诗人白鹤林承袭了这个传统,忠实于自己的内心,听从“后山”的召唤,穿越在现代与传统之间。

现代人进入现代后,诸神退隐,大地“失去象征”(耿占春语),生活愈来愈荒诞。现代人生存的意义,已经燃烧成现代“意义的灰烬”(阿多尼斯语)。米兰·昆德拉,刚出版小说《庆祝无意义》。70后诗人白鹤林,身在欲望的都市,体察入微精深,而心又向往“后山”,向后山突围,寻找现代生存的意义和心灵的慰藉。

云中的博客。/随风而行的词。//发给隐者的私信。/未公开的日记。//独自醒来的夜雨。/遗忘最深处的叹息。//只有提纲的论文。/献给草木的咏怀诗。(白鹤林《后山:什么是后山》)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向何处去?”。人从山林中走出,而最终又回归到山林,这是生命意志的轮回,或人存在的一个宿命。

白鹤林的《后山》现代山水诗,彰显了特别的现代诗学价值。这种言说方式,或诗学指向,正被越来越多的当代诗人所关注或尝试,如“孙文波新山水诗”、“陈先发新山水诗”、“杨健新山水诗”等等。

随着人类的文明进程,尤其是现代人遭遇现代化的囚徒困境,现代山水诗的人文性启示和人类学指向价值,愈来愈凸显。

白鹤林的《后山》现代山水诗,是诗人诸多“现代性”的一个“侧身”,展示了诗人现代性的一个新姿态。

(原载《绵阳日报》2015年4月11日副刊·西蜀,发表时有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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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栏目特约编辑:白鹤林 责编:育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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