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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重口味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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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世界上总有一些这样的食物:在当地人看来是绝世美味,而在外人看来,却不忍直视甚至肝胆俱裂。姑且将这一类的食物称之为重口味的食物。因为达不到一定的境界,通常是无福享用的。

比如以前看BBC的纪录片《人类星球》,里面就记录了北极圈内的因纽特人,过冬时储备的一种叫“基维亚克”食物,其实是存放半腐的海雀,什么料都没有,就是抓起来生吃,后来我专门查了一下,据说人家吃“基维亚克”,标准吃法是第一口对着海雀的肛门,用力一吸,将那些已经浆糊状的内脏啊、粪便啊什么的一口吸入,而且还说这是最美味的。

我觉得我已经是一个勇敢无畏的吃货了,对于没吃过的东西总是有着强烈品尝品尝的雄心,虽然比不上贝爷这样处在食物链顶端的绝世高手,但面对“基维亚克”这样的,还是甘拜下风。


其实别说人家北极圈的因纽特人,咱们天朝上邦也一样有这样重口味的食物,最著名的大约就是所谓“三吱”,活吃没毛的老鼠崽子。事实上史料记载苏东坡就曾经在海南岛就吃过这玩意儿子,而且还是蜜渍的。

(图片过于高能,就不配图了,想看图的自己上网搜)
这就是我们和苏东坡的差距了,人家怪不得是大文豪啊,吃东西这事儿也轻松甩我们大半个中国。

事实上在我大,也有一些段位很高的重口味的美食,这些食物对一些人来说是绝顶的美味,而对绝大多数人来说却只有面对着瞠目结舌的份儿。固然比不上“基维亚克”或者蜜渍老鼠,但是对很多人来说,尤其是对内地的广大人民群众而言,估计吃下去还是有点心理障碍。


先看看入门级的:

入门级的,比较常见,相当于武侠世界中的五岳剑派,大部分人都能接受,是衡量一个人是否为吃货的最低要求。

 

羊杂(面肺子与米肠子):

羊杂,亦即羊的下水,各种内脏,人称之为羊杂碎。其实羊杂碎在整个西北地区都是一种传统的、常见的美食,比如在西北地区都能见到的羊杂碎汤。在的羊杂碎中,最具鲜明特色的则是面肺子与米肠子。

面肺子,简单地说就是灌入了面的羊肺子。羊肺子这玩意儿,可以直接煮熟了吃,但是却略显单调,灌入了面糊的羊肺子,面积骤然变大,事实上吃起来,吃肺子的感觉很弱,而吃面块的感觉更强。具体做法是将羊肺用清水反复灌洗达数十次,直到将粉红色的肺子洗到发白。然后将羊的小肚套在肺的气管上,往里面灌面糊,这个面糊首先是洗出面筋,然后待淀粉沉淀后再倒掉部分水,还要往里放些清油什么的,慢慢往肺子里灌,灌满之后扎紧气管煮熟,煮好的面肺子色泽微黄。


而米肠子则是在羊肠子里灌入与切碎的羊肝、羊心、羊肠油拌好的大米,再调以胡椒粉、孜然、盐,煮熟而成。

在的大街小巷上,常常便能见到大锅大锅的面肺子与米肠子,食客可以选择多一些面肺子还是米肠子,面肺子现切成小块,米肠子则切片,拌入辣子、醋、香菜等来吃,还有种大众吃法是将二者与其他羊杂并洋葱、辣椒等爆炒,滋味厚重。喜欢的人对此是趋之若鹜,欲罢不能,但是不喜欢的人则敬而远之,尤其是未曾见过这玩意儿的内地人,面肺子白乎乎的,米肠子则颜色发乌,一时半会儿较难适应。


其实在,羊杂还有一种常见的吃法就是烤,与烤羊肉串一样,穿起来烤,在这种吃法中,几乎是无所不烤,比较常见的有烤羊肠、羊肝、羊心、羊腰子等,羊肠以肠油多的味道为佳,有些还会拌以包谷面烤,油重味香,基本是在吃肠油。羊肝则通常会与羊油穿在一起烤,且不宜烤的过老,否则羊肝就不嫩。

曾经我在烤肉摊子上看到一种一截一截的管状的东西,一问,烤肉师傅说是羊的喉管,于是烤来尝尝,入口后,有点像脆骨,咀嚼起来嘎吱嘎吱的,口感较为奇怪。

对于一个品尝美食的人来说,如果对羊杂大快朵颐,才可以算得上登堂入室。

 

羊头:

广义上,羊头也属于羊杂类,而且和羊杂一样,也广泛见于西北地区。对不少人来说,羊头中相对较难接受的,可能是羊眼睛了。其实羊眼睛,也是一包汁水,有些人还专门吃这玩意,爱吃羊眼睛的,才可算是一个标准的吃货,比如在西安等地,有些人吃羊杂汤,还专门要求多放两个眼睛,老板每每遇到这样的顾客,就基本能断定这位是一个资深吃货了。


曾经一位长辈和我聊天,说有一次在牧民家里做客,吃羊头时,在座的汉族人都没人动羊眼睛的,而他老人家上去就把羊眼睛给扔到了自己嘴里,结果旁边坐着的牧民一拍他的肩膀,说:你,真正的朋友!

由此看来,吃货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吃到一起的,至少都是自己人。

我曾经有一段时间经常和小伙伴们吃羊头,主要是因为这玩意儿要比纯肉便宜,在吃羊头,除了盐,不放任何调料,否则就会被视为外行。


在哈萨克人的宴席上,羊头是有着特殊含义的,仪式化的程度很高,比如羊头端上来先让最尊贵的客人在额头上切个十字,主人还要给主宾先削下一块面颊送过去表示有面子,给在座的小孩要削羊耳朵,寓意要听话等等,其实很类似汉族人宴席上吃一条鱼,鱼头鱼尾要喝酒,接下来“推心交腹”“倍感亲切”“高看一眼”等等来一遍。

但是当年我们吃羊头时根本不会管这些,买回来煮熟的羊头撕下来啃就是了。其实一个羊头最好吃的肉有两处,一个是面颊上的肉,均为精瘦肉,而且因为一直活动的缘故,肉质细嫩;还有一个就是羊舌头,香嫩而柔韧,但是羊舌头煮熟后,有一层灰白色的皮,最好剥掉,否则会多少影响口感。但是一个羊头中真正美味的,则是羊脑子了,浓香无比,也有些人会专门将羊脑子取出,拌上葱花什么的下酒,不过这玩意儿胆固醇含量巨高,吃之前要先考虑考虑自己身体的各项健康指标。

羊头更为大众的吃法则是爆炒或者凉拌,这样的话,对很多人来说吃下去要容易的多,不会出现你在吃羊头时,你看着羊,羊也看着你这种情况,也不会出现扒开羊嘴,硬扯下舌头这样的暴力场面,吃的时候至少情绪会比较稳定。

 

以上是重口味美食的入门级食物,我说了,对很多人而言不会有太大难度,接下来,我们升一下级,看看重口味美食中进阶级的食物。

之所以是进阶级,是因为要吃下去则需要一定的功力了,相当于武侠世界的少林武当,不过这一级别要吃下去固然有一定难度,但喜爱的人还是相对较多:

 

酸奶疙瘩:

也许有人会觉得酸奶疙瘩有什么啊,这玩意儿到处都有。

酸奶疙瘩基本上在所有的游牧地区都存在,没别的原因,就是因为来源稳定、便于储存携带,能高效补充养分。

在,奶疙瘩大体上分为两种,即甜奶疙瘩和酸奶疙瘩,很多人吃的所谓酸奶疙瘩,其实是甜奶疙瘩。这句话的意思其实就是:真正的酸奶疙瘩很多人吃不下去。


的各个民族中,哈萨克、蒙古、柯尔克孜等都有自己的奶疙瘩,这里主要说的是哈萨克族的奶疙瘩。其做法是现将牛奶或羊奶发酵,成酸奶后倒入锅里熬,然后装入布袋,沥掉水分,再用手将酸奶捏成小块晾晒而成,通常都是放在室外的架子上、草席上什么的。我在户外行走,翻山越岭的时候,常能见到哈萨克牧民毡房前晾晒着这玩意儿,像是一个个小型的白色月饼,当然,这玩意既然是晾晒在室外,苍蝇蚊虫什么的肯定是少不了,飞来爬去的,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真正的酸奶疙瘩真的很酸,酸入脑髓。


新鲜的酸奶疙瘩自然比较软,首先吃起来不费劲,但是放干了以后,啃起来可就真费劲了,好像是在啃一块石头,而啃到嘴里,整个口腔都将会被酸味占据,事实上传统的酸奶疙瘩是咸酸味的,但是一般第一次尝试的人,估计都会把咸味忽略不计,只会被酸的眼歪嘴斜、摇头晃脑的像拨浪鼓,不过喜欢的人,则根本无视这种巨酸,而会啃的津津有味。因此没有点功力,这酸奶疙瘩还真吃不了。

 

sei皮:

前面说过了羊杂,但是羊杂中还有一种玩意儿经常出现在烤肉摊子上,黑乎乎的一大疙瘩,像肝不是肝,像心又不是心,人称这个玩意的发音为“烤sei皮”,也有写作“烤塞皮”的,其实,这就是羊的脾脏。


烤羊脾脏是将羊脾脏洗净掏空后,塞入切碎的羊油、皮牙子(洋葱)等等烤制而成。和烤肉不同,sei皮需要较长时间才能烤好,而在吃的时候,外层的脾脏也非常耐嚼,所以往往可以看到一个吃烤肉的人可能都吃了十串肉了,吃sei皮的那位还拿着一串在那嚼呢,也正为如此,喜爱sei皮的人为之痴狂,有嚼劲啊,而且脾脏中间包了一包羊油为主料的馅儿,香。


然而这玩意儿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享用,先不说口感上、味道上很多人难以接受,首先有一部分人只要吃了这玩意儿就会闹肚子,肠胃不适,因此,要吃烤sei皮,不仅要能接受它的口感和味道,更要具备一个好肠胃。

 

说完了进阶级的,再来看看什么是高手级的。不管怎么说,进阶级的重口味美食,还是拥有相当大数量的爱好者,然而高手级的重口味美食,要吃的话则需要功力深厚了,非一般人所能尝试,相当于少林扫地僧、华山风清扬这个级别的,但对于一个顶级吃货来说,这一级别的食物都能够轻松享用:

 

奶脬:

所谓奶脬,不是奶泡,也和膀胱没关系,人说羊奶脬,其实就是羊的。在乌鲁木齐,偶尔能见到烤肉摊子上卖烤羊奶脬的。这玩意儿吃起来口感稍有些怪异,总体上比较筋道,但更重要的怪异感则来自于心理上。不过和任何重口味食物一样,照样也有人爱吃这玩意儿,隔几天不吃就想的慌。其实除了羊奶脬,还有牛奶脬。我的小兄弟刘振对牛奶脬就是大爱,每逢炖风干牛肉的时候,必要切一块牛奶脬进去,据他说就是一个字:香,吃起来口感跟吃豆腐一样。

其实牛羊的在清真菜系中一直都有各种做法,比如牛奶脬用来爆炒,做法跟爆炒牛肚差不多,羊奶脬也有加上调料炖煮的。

对我来说,烤羊奶脬曾尝试过,但刘振所说的煮牛奶脬倒一直没试过。按照咱们吃啥补啥的食文化精神,我很担心我这样的一个大老爷们,如果常吃这玩意儿会不会也补出女性特征来。但无论怎样,对大部分人来说,面对着牛羊的奶脬,通常都会有点忐忑,下嘴是需要勇气的。

 

马鬃:

此马鬃非彼马鬃,不是马脖子上的鬃毛,而是马脖子内的一块玩意儿,之所以说是“玩意儿”,是因为这个东西既像是一块油,又像是一块筋,或者说是油和筋的混合物,更形象点,就像是长满了油脂的筋。大约也就是因为其长在马的鬃毛下面,所以才有了马鬃这个名字。所以你如果在,听到有人说吃马鬃,不是让你去吃一嘴毛。


一匹马只有一条一两公斤的马鬃,据说小马还没有,在哈萨克人中,这是招待贵宾的上佳食物,通常都是和马肉同煮在一起端上来。喜欢马鬃的人,那是奉若珍馐,一口下去,脂肪在口中爆开,筋道耐嚼,但是又没有筋的僵硬,越嚼越香。

然而对不适应的人来说,估计就没这种感觉了,一口下去,满嘴的油和筋,心理和生理上都会产生强烈不适,达不到高手的境界,是无法体会到马鬃的妙处的。


 

羊尾巴油:

如果说马鬃还只是似油非油,似筋非筋的东西,那么羊尾巴油可就是扎扎实实的油脂了,这一大坨白花花、软乎乎的东西,对绝大多数人来说,何止是难以入口,完全就是。然而,对于一个高手级别的吃货来说,羊尾巴油才是真正美味的佳肴。


的羊中,以阿勒泰的大尾羊,羊尾巴最为巨大,一个硕大的尾巴,轻松也是好几公斤,据说常有羊尾巴过大、过重,而导致压断羊后腿的事儿。

羊尾巴油,在清真菜系里其实多多少少都会用到,但大多是作为辅料,看以前写老北京美食的文章中,有全羊宴一说,其中羊尾巴油也是一道,但是看做法,应该是做成了甜点。其实在很多清真糕点中也都会用到羊尾巴油,还有就是做馅料。然而更为经典的吃法,则是直接吃。


直接吃,最简单的是和烤肉一样穿成串烤着吃,这种吃法喜闻乐见,不足为奇。我的表兄赵晖曾经就最爱这样的吃法,每逢到烤肉摊子上吃烤肉,都要来上十串羊油,来个羊尾巴,那叫吃的一个痛快啊。然而现在,你让他这样吃,他除了干流口水外,却再也不敢吃了,因为有一次,他老兄在大吃特吃了一顿油后,突然就觉得天旋地转的头晕,这才检查出来,高血脂,所以如今是对羊尾巴油敬而远之,只有怀念的份儿了。

直接吃还有一种常见的吃法是和清炖羊肉一起吃,这种吃法很多人估计就难以享用了,煮熟的羊尾巴油白花花的,切成块直接食用,尤其是在喝酒前,吞两块这样的油,酒量就会陡增。说实话,我对直接这样吃羊尾巴油也是心存畏惧,不过俺家老婆吃起羊尾巴油来却是气定神闲,从容淡定。一次我们围坐在一家牧民的炕上吃手抓羊肉,俺老婆不仅自己吃羊尾巴油,还劝我也吃两块,对我说:吃起来就跟吃骨髓一样。

我抓起来一块一吃,果然是香而不腻,宛如骨髓般入口即化。不过这种吃法要是跟我妻子的一位舅舅比起来,就完全小儿科了。我妻子曾对我说,她的一位舅舅年轻时跟人打赌,说可以直接吃下去一个羊尾巴油,对方不信,于是买来一个羊尾巴煮熟,妻子的舅舅将煮熟的羊尾巴油切片,撒上点盐,一口一片。眼见的我妻子的舅舅就将一个羊尾巴消灭殆尽,对方这才信了,连忙认输,说:给我也留两片。


但是,吃羊尾巴油的最高境界,则是生吃,即在宰杀羊的时候,趁热掏出羊尾巴油,放在掌心,由腕部向前,唏溜一下,便将羊尾巴油吸溜进了肚里,荡气回肠。

我觉得,这才是真正吃羊尾巴的高人,吃货中的九段高手,非一般吃货所能达到。

 

如果说上述的种种食物,对你来说都能轻松拿下的话,那么,更高境界的重口味美食则不仅具备所谓暗黑料理的精髓,更是达到了传说的级别。

所谓传说级,即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相当于孤独求败,江湖上只听过传说,学个一招半式就能傲视群雄。此种食物,若能轻松享用,估计在吃这方面所向无敌。

 

酸奶拌面:

拌面是最为著名的大众面食,而且差不多是各种菜都能拌,最为常见的有过油肉拌面、家常拌面、碎肉拌面、土豆丝拌面、西红柿鸡蛋拌面等等,一个标准的拌面馆子,通常都会有十几种菜的拌面,但是,你绝对看不到酸奶拌面,没错,所谓酸奶拌面没有任何调料和菜,就是一碗酸马奶浇到面上。这个酸奶可不是你在超市买的那种,而是牧区牧民们经过发酵而成的酸马奶。


牧区的哈萨克族、蒙古族等,本身就有一种汤面条,叫面条,也就是用牛奶或者羊奶做汤,下面进去,另外放入一些羊肉、皮牙子、辣椒面等,有些牧民还会放进去一些酸奶疙瘩提味。味道怎么样?反正我没尝过,据说奶香混合着肉香,略带酸辣,但是叫我来想,却怎么琢磨怎么觉得比较怪异。而酸马奶拌面,则能甩出牛奶面条好几十条街。因为本身发酵的马,虽然颇具营养,但最大的特点就是酸,再一个还有一定的酒精度,只用这个浇在面上来吃,这滋味就是想想也能让一批人魂飞魄散。


其实这样的吃法,是在牧区一种迫不得已的方式。

对交通不便的牧区而言,蔬菜是奢侈品,而奶制品往往是唯一能提供肉食之外营养的食物。

以前我看到一篇报道,是宣传一个著名的医生,常年为高原地区的少数民族看病的事迹,别的都没记住,就记住了其中的一段,说是这位医生在一个柯尔克孜向导的带领下,经过长途跋涉来到一家牧民看病,吃饭的时候,牧民便是将一碗酸奶直接浇在了煮好的拉条子(拌面)上。这位医生当时就凌乱了,这根本无法下咽啊,转过头看带路的向导,却早已端起来自己那份酸奶拌面唏哩呼噜的吃了起来。

对于酸奶拌面这样的顶级食物,在正常情况下,我也只能叹为观止,甘拜下风。

(本文图片来自网络,特此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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