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荐读 那佛光闪闪的高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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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玲
新疆作家协会会员,新疆报告文学协会会员,新疆兵团作家协会会员,《北疆开发报》编辑、记者,已出版个人散文集《且听风吟》、《时光飞舞》、诗歌集《紫风铃》,与他人合著报告文学集《岁月如歌》,撰写的电视专题片《赛里木湖》获新疆电视文学专题片二等获奖,撰写的电视专题片《丝路明珠—精河》闻名全国。创作的散文、随笔《散播美好的种子》、《生命在岁月的河流里开出繁花》、《听一曲悠长的蒙古长调》等作品在全国地市报新闻奖评选中获副刊大奖,散文《行走的人生》在兵团新闻评选中获副刊大奖。截至目前,她创作的二十多篇各类作品在全国相关媒体奖项中获得一、二、三等奖,多数作品发表于国内知名报纸、文学刊物以及网络等媒体上,部分作品收录在十余本文集中。


因为乘坐的是晚上的火车,所以也看不清车窗外的景色,当火车翻过海拔5072米的唐古拉山口时,天才蒙蒙亮。

我被车厢里一些乘客的此起彼伏的惊叹声吵醒,原来许多乘客纷纷被刚进西藏的秀美景色陶醉了,在那里不停地惊叹。天刚下过雨,车窗外是风景如画的草原和雪山,大朵大朵的白云低低地缠绕在雪山上,沿着铁路边是连绵的草原和雪山,草原上到处是雪水冲刷形成的河流和小溪,雪山、草原、河流、白云,随意拍摄一张,都是一帧绝美的风景照。车窗外佛是一幅幅流动的山水画,我已经无法用笔来描绘这么美丽的景色,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能感觉到。

这就是西藏啊,我怎么想,也想不出这样的景色。因为来得匆忙,一路上都在赶路,还没有来得及想象西藏的景色。想起一位从没有来过西藏的朋友说,西藏是一片荒芜的土地。此刻我也只能笑他的无知了,青藏高原是长江、黄河的发源地,只有这片高原水源充沛,才会有长江、黄河的万里滔滔,才会孕育出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这里怎么会荒芜一片呢。

这片雪域高原上有太多的神奇,到处都是神山圣湖,或许随意一处都是世界第一,唐古拉山车站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车站,火车经过的措那湖是海拔最高的淡水湖,纳木错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咸水湖,湖面平均海拔4718米;有海拔8848米,全世界最高峰珠穆朗玛峰;还有海拔最高的城市拉萨……在这片雪域高原上,只要细细的去探寻,还有很多很多世界第一。

可能是西藏独特的高海拔地理环境,每次走到哪里都想知道那里的海拔高度。也仿佛是想向自己挑战,看看自己究竟能承受多高的海拔,坐汽车翻越念青唐古拉山时,我在海拔5190米的山口留了影,为自己今生留个纪念,我想这也许会是我今生翻越过的海拔最高的地方吧。

  
温柔的杀手

火车是第二天中午到的拉萨,刚下火车,就感受到了西藏的独特之处。只走几步,就开始气喘吁吁,可能因为在火车上一直送着氧气,所以也并没有缺氧的感觉。而此刻,我觉得呼吸困难,胸闷气短,真想大口的吸几口气,或是呼吸几下,可是,胸口象是压着一块石头,不能让你尽情地呼吸。

很多来过西藏的朋友都告诉我,刚到西藏的前两天不要激烈运动,先休息一两天后再出行,三天之内不能洗澡。本以为不用吃抗高原反应的药,只要休息好就能抗过去,可是,从拉萨火车站到拉萨市内找到旅馆之前,我感觉自己已经快坚持不住了,走几步就要休息一会,于是便到街边的药店买了一盒抗高原反应的红景天来吃。住到旅馆时,已是下午五点多,旅馆的老板也再三叮嘱说三天内最好不要洗澡。

由于参观布达拉宫每天限制人数,需要提前一天预约购票,第二天便先去预约票,预约完后便在市内游览。

在拉萨市住了两天了,逐渐适应了西藏的气候。走路不再气喘吁吁。只是同住在旅馆里的一位旅伴来到拉萨两天后竟毫无征兆的咳嗽,痰中带血,突发肺水肿,不得不引起我对高原反应的重视。我陪她到诊所治疗,医生说,肺水肿如果不及时治疗,将有生命危险。那一刻,我有些隐隐的恐惧,怀疑自己西藏之行是否也会有生命危险,是否就这样仓皇而归。一位住在拉萨的本地人这样对我说:到西藏,只要来到这里就行了,不用管是到过西藏的哪里。

高原反应象一个温柔的杀手,在不经意的时候给你一个下马威,我更不敢掉以轻心,赶紧又接着吃红景天。偶尔的咳嗽都会让我有些心惊肉跳,那位旅伴原本也什么反应都没有啊

西藏究竟有什么魅力,每天会吸引那么多人不顾生命危险纷纷前往。一位朋友因车祸死在从格尔木到拉萨的路上;还有一位朋友因严重的高原反应也差点命丧高原,至今谈起西藏之行还心有余悸。我想或许很多人到西藏来就是想对生命的最大承受力进行一次自我挑战。

  
布达拉的感召

拉萨的城市不大,走路一天也可以转完市内。一些著名的景点大都集中在一片区域内。布达拉宫、大昭寺、小昭寺、罗布林卡都在拉萨的旧城区。我住在布达拉宫后面的一家旅馆里,走路只要十分钟就可以到布达拉宫前。每天吃过晚饭,我最喜欢就是来到布达拉宫后的龙王潭公园坐坐,等着晚上布达拉宫上的灯亮。

布达拉的壮观,也只能站在它的面前仰望才能深刻感觉到,一种庄严神圣的感召,油然而生,不觉间有一种感动从内心升腾,想要流泪,想要跪拜,想要呐喊。我被前人能建造如此金碧辉煌的宫殿感到震撼。

夜晚的布达拉宫更显得神奇和迷幻,它被周围的景观灯照亮,在黑暗的夜空下,仿佛是来自天上的一座天宫。

黑夜的时候,我绕着布达拉宫默默跟随人群,旋转着宫墙下的古老经筒,暗自祈祷。很多藏民磕着长头,围着布达拉宫作着祈祷,他们都是有信仰的人,因为信仰,让他们觉得幸福。

每天参观布达拉宫的游客很多,还有人数和时间限制,进了布达拉就跟着导游走,很匆匆的游览。由于年深日久,白天的布达拉宫里也是昏暗不清,烟火缭绕,,念经的、打坐的,吃饭的……旁若无人的样子。我没有时间去看完一座座涂满金粉的佛像,也没有时间去了解那些佛像后面的历史,导游就匆匆催你快走,一路的浮光掠影,想想,还不如不进布达拉宫,还可以任意想象,可以找些资料来了解每座佛像后有怎样的历史背景。

或者,不管怎样,我已经来过。

  
西藏山水的魅力

尽管有些担心高原反应,由于提前预定了到林芝地区的旅游票,我决定西藏之旅还是继续下去,再说林芝地区有着西藏的“小江南”之称,海拔比拉萨的低,继续旅行下去应该没有问题。

汽车沿着西藏的尼洋河一路向东,一路上到处都是青山绿水。有一段风景,河流纵横,青山矗立,很有些桂林山水的风貌,尤其是翻越过海拔5000多米的米拉山,海拔逐渐降低,尼洋河两岸的山峦秀丽,林木苍翠,气候湿润,十分宜人。

到了林芝,住在八一镇,早晨4点就乘车去雅鲁藏布江大峡谷,上午近十点到达雅鲁藏布江大峡谷入口。由于今年的雨水多,雅鲁藏布江波涛汹涌、波澜壮阔,河岸两侧是风景秀丽的河谷风光。沿着雅鲁藏布江新修的公路东行,到雅鲁藏布江大峡谷入口处的观景台去领略被世人称为“直刺蓝天的战矛”的南迦巴瓦峰的神圣,它的海拔7787米,是世界第15高峰,山峰十分陡峭,山势雄伟,上面积满了千年积雪,要看到它的真容,在7、8月的雨季,只有十分之一的运气。那一天,我有幸目睹了它的全貌,所有的游人都异常兴奋,南迦巴瓦峰的真容也只露出了一会,时间也不过就是一刻多钟,它的战矛又被重重的浓雾隐藏起来。好在我不停地按快门,留住了那一刻的神奇。

下午,又去游览了米林县的南伊沟,这个风景区紧邻印度边界,只做有限开放,据说,只有中国游客才可以进去。进景区前,所有人的身份证都被没收,直到游玩景区后才被接待处发放。从米林县到景区要一个多小时,沿路都是原始森林,高山、溪流,幽暗的森林,茂密的松树,风景异常秀美,森林的空地上,长满了美丽的各色鲜花。由于没有受到污染,路边的千年松树上挂着许多胡须状的一种绿色植物,导游说,这种植物叫“龙须草”,只有没有受过污染的森林里才会长处这样的草来,这种草的药用价值非常高。

走进原始森林,这也是我有生第一次,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再有机会,于是,我不停地用相机留下那些珍贵的瞬间。

  
幸福的藏民

在8月的西藏,是西藏全年最好的季节,阳光充足,雨水充沛,气候正合适,也是含氧量最高的时候。尽管最高,也只是不到内地含氧量的70%。由于海拔高,那里的阳光格外的热烈,尽管搽上了几遍防晒霜,依然在很短的时间,我被晒黑了许多。我想这应该是高原阳光给我留下的亲吻吧。

来到西藏的那一天,正赶上藏族同胞过雪顿节。不过错过了开幕式。雪顿节是西藏最大的节日之一,每年的雪顿节的活动有晒大佛、跳藏戏和过林卡三大内容。据说,每次雪顿节开幕当天,清晨时分,在缕缕桑烟和低沉的法号声中,,无论开幕式那天是阴是晴,当佛像展开时,太阳都会破雾而出,照在神圣的佛像上,人称此为“天神合一”。随后,人们便到罗布林卡去载歌载舞,彻夜狂欢。西藏各地的藏戏团也都汇聚到此,进行藏戏表演。

真想看到晒大佛那神秘的“天人合一”景象,很可惜,我晚到了一天。

罗布林卡,,这里的树木很多,也是藏族同胞最爱去的避暑胜地。

去到罗布林卡,看见很多藏民围坐在一起一边吃着、喝着,一边随性地唱歌跳舞。这个节日他们可以休息7天,每天都有很多藏民带着食物,提着奶茶来到罗布林卡,一玩就是一天。

雪顿节也叫酸奶节,很多人在罗布林卡卖酸奶,还有许多卖各式各样小商品的小贩在那里摆集市,显得十分繁华和热闹。我买了一瓶西藏产的酸奶,那是牦牛奶制成的,感觉味道和新疆的酸奶差不多。

藏民看起来比较热情,当我举起相机为那些唱歌跳舞的藏民拍照时,他们唱的、跳的似乎更起劲了。

真羡慕这些藏民过着无忧无虑的快乐的生活,他们有很多节日和时间去庆贺丰收的季节和幸福的生活。

  
热情善良的西藏人民

生活在西藏人民看起来都比较善良、热情,这是我西藏之行的一种体验。

刚下火车时,坐上去布达拉的公交车,由于是旅游旺季,很难找到宾馆,就向邻座的拉萨本地人打听哪里的住宿物美价廉,他很热情地介绍到哪里能找到这样的宾馆。旁边几个乘客听到我的问话,也纷纷热情地为我介绍宾馆。

还没到目的地,就已经得到了好几条很好的住宿建议,还有人还为我留下了某个宾馆的联系电话。那位邻座的乘客还热情地给我介绍在当地买东西砍价的经验。后来还真的用上了那些砍价经验,买上了一些很实惠的当地特产。

下了车,一路打听着去找宾馆,一位在布达拉宫前接待散客的女士很热心地帮我联系宾馆。她不仅打电话联系,还主动帮我拿行李陪我一家家宾馆去找住宿,终于在离布达拉不远的一条街上找到了一家物美价廉的旅馆,当我住宿上时,那位女士已经悄悄走了。

后来,也是在一次坐公交车的时候,一位乘客很热情地介绍我去品尝布达拉宫旁边一处当地很有名的酸奶坊,还介绍我去免费开放的西藏博物馆参观。

我也真的去了酸奶坊和西藏博物馆,在西藏博物馆里较全面地感受了西藏悠久的历史文化和独特的风土人情。

酸奶坊的确很有特色,小店的酸奶并不很特别,花样也不是很多,只是味道纯正,口感可以根据自己的口味自己去调和。小店独特的是满屋每个墙面上贴满了世界各地游客,在本店拍下的西藏之行的照片。另外,这个小店每个月都会在上月的中国地图上悬挂一张新的中国地图,让进来的顾客任意涂鸦自己的进藏线路,并在地图上方写着一句很有意思的话:进本店的顾客,不许不拍照。于是,进来的客人在这些涂鸦过的墙面上照上几张照片。从此,便留下这独特小店的记忆。我也在地图上留下了自己的“爪印”,用粗粗的黑笔,从新疆乌鲁木齐——柳园——敦煌——青海格尔木——西藏拉萨,勾勒出我这一行的遥远的路途。我看到这条线路上只有我从那么遥远的家乡独自来到这个小店。

西藏同胞的纯朴、善良、热情,这是我在全国各地旅游很少感受过的。很庆幸一路上遇到了很多这样热情的西藏同胞,让我的西藏之旅并不觉得孤单。
  
只为与你相遇


一个人  

需要隐藏多少秘密 

才能巧妙地 

度过一生 

这佛光闪闪的高原 

三步两步便是天堂 

却仍有那么多人 

因心事过重 

而走不动

——《仓央嘉措》

在林芝旅行的时候,。,每当升起那明月皎颜,玛吉阿米醉人的笑脸,就冉冉浮现在我心田……”

在旅途上,这首歌曲的旋律常常萦绕在我的脑海。

因为这个美丽哀婉的传说,我专门去到大昭寺前的八廓街玛吉阿米餐吧,传说就在这个餐吧,,他深深地爱上了这位美丽的姑娘。然而,在一个大雪天的清晨,他在雪地上留下的深深脚印暴露了他们的爱情,玛吉阿米被处死,他为了纪念这位美丽的姑娘,写下了许多哀怨美丽的诗歌。

玛吉阿米餐吧昏黄而安静,慕名前来的世界各地的游客都安静地品尝着这个小店的特色美食,偶尔有人说话,也是窃窃的私语,没有明灯,每张桌子都放置着一盏酥油灯。映照在每个人的脸庞,所有人的表情,姿势,动作,语言,在酥油灯火里随之晃动。每个来这里的人,都呈现出一种夜的安静,很少有喧闹。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互不打扰。阅读,默想,或写作,合乎心意。 

于是,这间黄色餐厅,成了凭吊仓央嘉措的最佳场所。来这里的人,都有一种随之而来莫名其妙的微妙情绪。似乎遥想着孤独的远行,感受着诗意的氛围,或是邂逅的温情,还有未知的可能性。我在摇曳的酥油灯下读着一首诗《那一天》:

那一天, 

我闭目在经殿的香雾中,  

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

那一月, 

我摇动所有的经筒,  

不为超度, 

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 

磕长头匍匐在山路, 

不为觐见, 

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 

转山转水转佛塔,  

不为修来世, 

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那一月, 

我轻转过所有经筒, 

不为超度, 

只为触摸你的指纹;

那一年, 

我磕长头拥抱尘埃, 

不为朝佛, 

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 

我细翻遍十万大山,  

不为修来世, 

只为路中能与你相遇;

只是,就在那一夜,我忘却了所有, 

抛却了信仰,舍弃了轮回, 

只为,那曾在佛前哭泣的玫瑰, 

早已失去旧日的光泽。


突然地,我泪流满面,“那一世,我细翻遍十万大山,不为修来世,只为路中能与你相遇”原来,曾经所有旅途的意义在遥远的拉萨玛吉阿米店都被一位遥远陌生的诗人早已一一言出。

我在玛吉阿米餐吧的留言簿上写道:“跋涉万水千山,只为与你相见,如果不曾相遇,我们就不会相聚,如果不曾相恋,谁会受相思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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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北疆开发报

作者:申玲

编辑:邵鲁珊 何畔

执行主任:杜伟

总编辑:舒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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