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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在县城卖酸奶的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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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选自《蒲园》,作者为县交通局干部。长垣惠民(ID:CYHM99)系《蒲园》合作伙伴,阅读更多长垣优秀文章,敬请关注长垣惠民!


带孩子到广场上纳凉,少不了又是碰船,又是蹦床,让孩子疯玩一通。

扭身,在热闹的游乐场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瘦弱的身板,略弓着,正守着一个奶箱卖酸奶。旁边挂着的喇叭上传出了她妈妈的声音:***酸奶,欢迎品尝——

这不是曾经邻居家的男孩子么!

邻居家的这个孩子,是母亲带过来的“拖油瓶”(方言,指的是指再嫁妇女带到夫家的儿女),跟过来时也就四五岁的年纪。一直,他继父家也并不富裕,前年其母亲又生了一个小弟弟,他的地位更是可想而知。

当年,他的母亲,也是卖酸奶为生,无论冬夏,都把他锁在门外。放学的时候,正是卖奶的好时候,所以总是他一人走回家。回到家面对就是一把无言的锁头。所以,我常常请他到家中和儿子玩。别的好心的邻居也常常留他吃饭。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一次大雪过后的星期天,我走出家门观雪,发现长长的、空空的胡同只有这一个孩子,他正一个人在胡同里的雪里的踩来踩去,一个大上好几码的旧胶靴套在他小小的脚上,一走一个响,胡同里被他的这双大胶靴踩出好多趟的脚印。

我问:你妈妈呢?

他说:没回来呢!

我很气:走,孩子,来我家吧!

过后,我见到他的母亲,径直问她:你怎么可以在这么冷的天把一个孩子仍在雪地里不管呢?你家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呢,非要把门锁得那么严?不能给孩子一把钥匙啊?

其母亲讪讪地笑了,没有作答。

其实我理解一个贫穷母亲的无奈,知道她出门里会留给孩子五毛钱,让孩子啃一包最廉价的方便面。

可我更是可怜这个孩子,零下几度的雪地里,孩子,还有孩子那湿了半截脚的棉裤,怎么看都让人:心酸!

后来,我更加关注这个孩子,这个仅仅大我儿子两岁的男孩儿。发现,他的脖子上多了一把钥匙。

做为邻居,我能做的非常有限,仅仅停留在有吃食时,让儿子拿出去和他分享;再发现他一个人时,把他叫到家里看看电视。看到他被继父骂哭时,我悄悄地告诉他:好好学习吧,孩子!

后来,我搬离了那个胡同。岁月中太多的琐事,让我忘记的那个男孩子。

………………

我走过来和他招呼:怎么一个人,你妈妈呢?

他说:妈妈在别的地方卖奶。

我看着他细细的脖子,小小的身板,虽比我儿子年长两岁,个头却明显得低瘦。心中涌动着一些心酸和不安:我怎么把这个孩子给忘记了呢。

我悄悄买回一串鹌鹑蛋放在他的奶箱上,他看到了,往我手中推了好几次,说不吃!

我赶紧离开。

之后,带来儿子和他相认,并当着儿子的面问他,每天晚上都要在这儿卖奶吗?一晚上能卖几杯,一杯能挣多少钱?

当我把这个孩子一晚上的收入告诉儿子,让他和自己这一晚上的花费相比较时,儿子的心思早就被蹦蹦床上传来的喧闹声带跑了。

男孩子有些羞涩,把手伸进了奶箱,拿出了一杯奶,要送给我们,又有些不敢。

我们赶快跑开了,路上遇到了他的母亲,骑着辆三轮车,叫卖着酸奶,怀里还抱着小男孩儿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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