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食用乳制品可以降血压吗?

作者：赵倩玉、高莹（中国科学院上海生命科学研究院）

今年5月末，杜克-新加坡国立大学医学院的一项研究报告称，与不喝牛奶的人相比，每天喝牛奶的人患高血压的风险可降低6％，多食用乳制品真的可以降低高血压吗？

乳制品（Dairy products），指的是使用牛乳或羊乳及其加工制品为主要原料，加入或不加入适量的维生素、矿物质和其他辅料，使用法律法规及标准规定所要求的条件，加工制作的产品。

生活中常见的乳制品包括液体乳（巴氏杀菌乳、灭菌乳、调制乳、发酵乳）；乳粉（全脂乳粉、脱脂乳粉、部分脱脂乳粉、调制乳粉、牛初乳粉）；炼乳类；乳脂肪类（包括打蛋糕用的稀奶油、常见的配面包吃的奶油等）；干酪类；乳冰淇淋类；其他乳制品（主要包括干酪素、乳糖、奶片等）。

乳制品中含有大量的蛋白质、脂肪、维生素、碳水化合物，还有丰富的钙、铁、磷等微量元素，是人类最完美的食物之一。

高血压（hypertension）是指以体循环动脉血压增高为主要特征。

血压有两种，收缩压和舒张压，分别为心脏跳动时肌肉收缩（systole）或舒张（diastole）时的测量值。正常静息血压范围为收缩压100–140毫米汞柱mmHg（最高读数）和舒张压60–90毫米汞柱mmHg（最低读数）。血压持续等于或高于140/90毫米汞柱mmHg时则为高血压。

临床上将高血压可分为两类：原发性高血压（病因不明，占所有高血压患者的90%以上）和继发性高血压（病因明确，血压可暂时性或持久性升高）。

高血压可伴有心、脑、肾等器官的功能或器质性损害，是最常见的慢性病，也是心脑血管病最主要的危险因素。有研究表明血压降低每个5毫米汞柱，冠状动脉心脏病的风险就降低了20%,患中风的风险降低29%，在临床上降低高血压已成为降低心血管疾病发生率的有效措施。

保持平衡的饮食习惯对于预防高血压至关重要，而每天食用一定量的乳制品是平衡饮食的重要组成部分。另外，在“中国小康牛奶行动"启动会上，中国营养学会理事长杨月欣作了在"健康中国 营养先行 "的报告中指出奶类是平衡膳食的重要食物，不喝牛奶和喝牛奶的人健康水平差距明显。

在现有的流行病学研究中，乳制品摄入量与血压之间的关联性结论不一致。

为了检验之前在乳制品的摄入量与收缩压和高血压的风险之间观察到的反向的关联因果关系（也就是说，增加乳制品的摄入量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降低收缩压和高血压的发病风险），2017年发表在英国医学期刊（British Medical Journal，BMJ）上的一篇文章使用孟德尔随机化分析（Mendelian randomization analysis，一种在评估潜在的因果、估计各种风险因素与健康结果方面应用较为广泛的分析方法）对此关联进行了分析。

参与乳制产品与高血压风险关联研究的包括来自美国、北欧、南欧以及澳大利亚在内的32项研究197332个参与者。在参与者中，绝大多数为白人，乳制品摄入量评估在收缩压测量之前进行。

在本研究中，乳制品主要包括脱脂或低脂牛奶,全脂牛奶,冰淇淋,酸奶,松软/意大利里科塔乳清干酪、奶油奶酪,奶酪,奶油。该研究的一大特色就是利用遗传标记——单核苷酸多态性（Single Nucleotide Polymorphism，SNP）进行研究，因为SNP和每一个参与者的关系就好比是钥匙和锁一一对应，这样可以让得到的结果更为精准。研究中使用的是在多个人群中与乳制品摄入有关的乳糖酶耐受基因LCT-13910。

与CC基因型（CC是完全乳糖酶缺乏）相比较，CT和TT基因型（TT是乳糖酶耐受， CT具有一定的乳糖酶缺乏个体有较高的乳制品消耗，但收缩压或高血压危险性并未增加。采用该基因作为工具变量代表分析后，结果发现由基因决定的乳制品摄入量并不影响收缩压或高血压的风险。

此外，公开发表的随机临床试验的荟萃分析的结果表明，1个月到12个月的乳制品高摄入量干预后，并没有使收缩压发生显著的变化。而观察性的研究结果显示，乳制品摄入每增加一份收缩压就显著降低0.11毫米汞柱，但高血压危险性却没有显著影响。

从观察性研究中报道的关联与采用遗传工具变量的研究结果不一致可能有两个原因。

首先，即使是酸奶等乳制品中如牛奶肽等特殊营养物质具有降压作用，具体的乳制品如酸奶只构成总乳制品的一小部分，无法解释一般乳制品摄入与血压的关联。

第二，更高的低脂奶的摄入量更可能与健康的饮食和生活方式有关，因此，特别低脂肪乳制品摄入量与收缩压的反向关联可能是由于其他食物摄入的干扰和健康的生活方式引起的。

采用综合性的工具变量估计法对观察性研究进行的分析不支持在乳制品摄入量与收缩压之间的弱反向关联，同样的，对现有的临床试验进行的系统综述也不支持在乳制品摄入量与收缩压之间的弱反向关联。也就是说乳制品摄入量和收缩压之间不存在明确的关联 。

乳制品的营养价值不可忽视，但是根据大样本的人群研究发现乳制品的摄入量未必可降低患高血压的风险，所以提醒大家要科学的使用乳制品，不可盲目的为了降低收缩压或者高血压的发病风险增加乳制品的食用量。

参考文献

Dairy consumption, systolic blood pressure, and risk of hypertension: Mendelian randomization study.  Ming Ding, Tao Huang, Helle KM Bergholdt, et al.  BMJ. 2017 Mar 16;356:j1000. doi: 10.1136/bmj.j1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