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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美子哲,越过山去》——地老天荒的样子 | 留言赠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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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平如美棠》和《越过山去》的责编阴牧云讲故事


《寿美子哲,越过山去》

——  地老天荒的样子


一、 出版背后的故事

《寿美子哲,越过山去》让人联想到广西师大出版社另一本关于爱情和别离的图书《平如美棠》。两本书开本一致、装帧方式类似,所讲述的故事也有相似之处。

《平如美棠》中的饶平如在妻子美棠离世后,因为无法排遣的思念,开始写下和妻子相识、相爱、相伴的点点滴滴,觉得文字不能表达的地方,就干脆画出来。2013 年 5 月出版至今,《平如美棠》受到各个年龄层读者的喜爱,唤起年长者对从前那段岁月的回忆,也令年轻人向往那种完美的爱情。

在中国,有平如和美棠,而在日本,则有寿美子与哲。而两本书之间更有着千丝万缕的故事。

2003 年时大出哲先生为离世的妻子寿美子举办了一个音乐追思会,会后将自己的手绘纪念本作为私人馈赠交到了陆小晟女士手中,而她也就是本书后来的译者。之后陆女士归国,某次与书衣坊的朱赢椿老师聚聊,无意中提到此绘本,再后她将绘本带至书衣坊,朱老师夫妇看后都非常喜欢。因为朱老师是《平如美棠》的设计师,两本书内在的一致性令他立刻想到了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于是说服了陆小晟女士让这个在日本从未正式出版过的故事首先在中国出版。

陆女士返回日本后便第一次与先生谈到中国出版事宜,先生有些担心,不知他和妻子的故事是否会有中国的读者愿意阅读。陆女士和先生谈到广西师大出版社的图书品格,谈到设计师朱老师的图设成就,也谈到《平如美棠》,后来先生便自然地接受了这个出版的要求,正式地写上文字的允书,还曾打算在图书出版后到中国与《平如美棠》的作者饶平如爷爷会面。

可以说,《寿美子哲,越过山去》的出版是大出哲先生的中国友人努力的成果。虽然故事的主人公是日本人,然而这个关于爱和别离的故事也深深打动了中国的出版社与设计师。在为图书设计形态时,书衣坊的朱赢椿老师也着力呈现了这个题材沉重的故事中本来蕴含着的生机与美好,给予图书一个温暖明亮的主色调,更从用图、选纸、工艺等各方面充分地展示了原作中各种细节的美好。这部手稿越洋而来,关于它的出版的故事让人们知道了在任何地方,爱的生活和生活中的爱,都是弥足珍贵。

最大的遗憾是 2016 年 12 月时大出哲先生离世,未及见到此书出版,也未能如愿有中国之行。

二、最后三十三天

从结婚第五年起,寿美子即因多发性风湿关节剧痛而入院治疗,之后她的病难如影随行,病卧和轮椅的生活只能依靠先生大出哲的料理。和平如用画笔回忆他和美棠的故事一样,大出哲先生也手书手绘了他和妻子的故事,从少年时的相恋开始,讲述了夫妻间的日常生活与精神交流,当然也有他们与从未停止过的病难作战的场景。

《寿美子哲,越过山去》一开始只是一份手工装订的刊物,和《平如美棠》一样,书中处处是相爱的两个人之间美好和默契的生活细节,包括他们平常说过的话,写过的诗,夫妇的相遇相知,寿美子的娇嗔任性,病重时夫妇忍耐中混杂着的无力和软弱,以及暂短和先生告别、越过山去、去往山的那一边的妻子……当然还有他们的生离死别和相思深似海。

全书终章是从 1997 年 12 月至 1998 年 1 月他们夫妇在一起的最后三十三天记录,直到寿美子离世。大出哲记录下了他陪伴妻子最后时光的全过程。

平成九年十二月十五日(周一)。寿美子入院。关于未来,夫妻间有艰难的讨论。大出哲对妻子说:「永远卧床不起也可以,什么都不能动了也可以……所谓夫妇的牵绊,不就是这样的吗。努力地活下去,其他我们就交给神定夺吧。」妻子流下眼泪,在「希望能够再一次平安回到家里」和「先走一步、不拖累家人」之间挣扎。

这年的最后一天。寿美子在病痛的迷乱中把医院当成了家。大出哲没有纠正她,「这样的梦,根本不可以破坏」。

平成十年一月三日(周六)。因为寿美子无法进食的痛苦,大出哲专门手制了她喜欢的点点太鼓,在膳食车过门而不入的一刻,取出来让妻子高兴。妻子睡下后,他一人关进浴室啃咬面包并对反复说道,「饿极了呀,真的对不起了」。

一月六日(周二)。大出哲记下这样的话:「人类从身体里排出的物质,基本意义上都只是污物。单单只有泪水除外。而这也许恰是泪水最真实的意义。」(村上和雄)

一月七日(周三)大出哲记录下来他认为的看护妻子时自己无从弥补的至大的愚蠢和失败。

一月十一日(周日)。大出哲领寿美子回去看久未见到的家。他找一只阔口的标本瓶,注入水,带回一枝白梅。

一月十五日(周四)。大出哲护送病中的妻子前往音乐会。到音乐会现场时迟了十五分钟,《荒城之月》业已开始演奏。这是寿美子最爱的歌曲。

一月十六日(周五)。护士久唤不至,惊慌无助。「保护妻的性命,现在除了我没有别人了。」大出哲对自己说。

一月十八日(周日)。大出哲为妻子按摩,从右股根开始直至脚趾处拼尽全力按摩。但寿美子的腿如枯木般干萎了,丝毫不回应他。

一月十九日(周一)。大出哲拒绝医生切开气管的建议,不忍让妻子忍受比她之前更多的苦。「如果我的决定是错的话,原谅我。」

一月二十日(周二)。大出哲写道:「我却不能给饥饿的妻子递上哪怕一丁点儿的食物。医学教科书上这样命令医生的。」这天,妻子最后一次坐起。

一月二十四日(周六)。大出哲:「点滴与给氧面罩下生存着的妻,人们会说我的妻‘植物般,只存活着’吧。是说像这样用爱在呼吸的人吗。」违反医嘱给禁食已久的寿美子喂酸奶,但她再也吃不进去。「太迟了。」

一月二十五日(周日)晨七时二十七分,寿美子离世。大出哲和她安静地待了三十分钟,他对她说:「点点太鼓放在你的颊旁呢。你给的幸福,全都在我这里。如果还有比这更幸福的,那就是迎来你的时候,还有我们一起,越过山去的时候。」

寿美子最后的时光疾病缠身、痛苦不已,但不可否认的是她是有过幸福的,这幸福是她与先生的共同生活,更因为他无微不至地看护她度过这最艰难时刻。寿美子最后的日子里已无法言语,但即使到生命最后一刻,她也仍拼命想办法回应丈夫,告诉他「我都知道」。寿美子曾在自己笔记本中写道:「人们听了,或不过付诸一笑,但是这之中,哪怕只有一个幸福的断片,我也要让其在我的四周联成一片。我要这样活着。」 她就是这样一个女性,她和丈夫因爱结合,因爱而相互支持,是夫妇关系的典范。了解他们的故事,让身为读者的我们也深切地感受到人的幸福,其实是在爱和被爱的过程中才生发出来的。

大出哲先生的挚友宇都宫先生是日本知名的宗教学学者,正如他所回忆:「其实他们夫妇的真实生活,仿若野战病院般地萧索凄怆人,但《越过山去》是大出先生关于他们夫妇爱的纪录,这本书温暖、镇定、静谧,将悲苦隐遁其后。没有丝毫地阴霾,明亮遮蔽了一切,显现出人性的倔强。」

三、问世间情为何物

在《平如美棠》中有一个非常动人的场景:饶平如第一次见到美棠,她正在窗下对镜梳妆,并没有看到他。但这个身影印在年青的平如的内心,之后他返回战场,从此内心有了牵挂。美棠离世后,平如画下了他们初见的一刻——那幅画仿佛充满着六十年前的阳光,那是明媚与幸福的光亮,是他们曾有过的所有幸福的象征。

在《越过山去》中也能读到类似的段落:

在最后的陪伴中,一日,大出哲用从护士那里习得的方法给妻子清洗后取了镜子,对她说:「看呢,很漂亮不是。眉毛修过,头发也清洁整理过,漂亮吗。」在他的眼中,病危的妻子笑靥浮上,瞳里映着他的身影,转向他的方向。

寿美子即将离世时,大出哲坐在她的身边,望向她。他在想:「一个人去旅行,要优美地走呢。」 他把病中的她叫做「花一般的我的爱人」,他看到的是妻子优美的唇和她优美的黑褐色的瞳。

寿美子虽然长期病痛不断,后期完全需要丈夫的看护,但她同时也是精神世界极为丰富的女性。她和大出哲共同分享音乐、诗歌、俳句与电影,是和丈夫有着充分的精神交流的妻子。可以说,夫妇二人一道分享了丰富的一生,他们之间充满着相爱的人才有的深重感情。同时《越过山去》也完完全全是一个主人公们身处软弱和无助中的故事,且正是他们软弱中的倔强、日常的涓滴意念,才让让可怕的死亡也无法取得完全的胜利——我们当下社会以及文化或鼓吹成功或鼓吹拥有被别人仰慕的能力,已经有些鼓吹得过分,而这个故事告诉我们,这种鼓吹并不真实。

这本书的译者陆小晟和大出哲先生情同父女,她在译者序中这样写道:「爱是什么,其实我们大多数人是不懂得的。爱也无从教育,无从费周章去习得。如果自己的骨里生不出这样的东西,听是听见,却不明白,看是看见,却不晓得。」

而大出哲与寿美子的故事正是「爱之所是」的绝佳证明。

大出哲和寿美子相识于北海道大学植物园的竹林旁。他当时是一个穷困的大学生,因买了希腊语辞典,十日口粮就只剩下几个纺锤形面包以及一根萝卜。缩食的第七日,大出哲已饿得无力行走,寿美子正好路过,看到他的样子,便担心地过来询问。之后她带他去自己的家,强迫他坐下,端上茶和「山一般多的什锦寿司」,和她的母亲一道陪伴他说些旧闻。打工完后大出哲回到住处,看见寿美子和她的母亲又将很多食物送了过来。

后来在寿美子已经无法自理的状况下,大出哲每日为她清洁便溺之物、吸痰,从无厌烦。《平如美棠》中的平如离家 22 年,妻子美棠独自带大五个孩子,艰苦的生活毁掉她的健康,在美棠生命的最后时刻,平如亦不辞辛劳力承一切照顾。或许,他们皆视此为自己的某种「救赎」,即使如此,内心仍因自己不能为妻子尽更多的力而负疚。

妻子临终前大出哲忆起在孩童时的事情。他曾见到一只身体已被洞穿,奄奄将息的幼鸟,把它抱在怀里轻轻喂它喝水,但幼鸟还是死去。少年放声大哭,这时外祖母将他领至莲池边,把幼鸟埋在了莲叶边。她一只手将莲叶拉至身前,另一只手舀莲池的水至叶上,之后再将叶上的水一滴一滴啪嗒啪嗒滴落在幼鸟的青冢上。「看呢,这是释迦世尊的泪呢。」外祖母说。这一场景令少年永世难忘。可以说,大出哲对妻子的感情除了爱情之外,也带有宗教感的温柔怜悯和慈悲,包括夫妻之间最为亲密时病弱的妻子以「爸爸」的撒娇语气称呼丈夫也带有此种意味。

在寿美子的葬礼结束时,大出哲请所有前来悼念的人合声歌唱《四季的歌》来为妻子送行。

喜爱春天的人,是心底纯洁的人

像紫罗兰花儿一样,是我的友人

虽有羁绊,然而他和她仍是放下了所有苦痛和悲伤。大出哲在歌声中送别了寿美子,以感同身受的相爱之心和最深重的「懂得」送她离去。

四、越过山去

在医院中,一天晚上大出哲梦到外祖父来看他。

还是小学六年级学生时,有一次他去山上滑雪迷了路,差一点儿丧生。挣扎着到家时晚八点已过,他在玄关处就支持不住扑倒在地。外祖父大喊着「太危险了呀」,同父亲一起将大出哲抬回房间。外祖父裸露着身体,将孙儿裸露的身体紧紧抱在怀里,抱到翌晨,最终救下了他,也因为外祖父,他几乎全部冻伤的脚平安地留了下来。「不必精明伶俐」,老人曾这样教过大出哲。外祖父的入梦,令大出哲欢喜极了:外祖父,你来看我们来了吗。这仿佛是可以放心地把妻子交给那个善良的老人同去一般。

当寿美子已经不能言语,他俯身在她枕边、发侧,悄悄对她讲述自己的愿望。「我是想变成石头呢。去向神求告,变成一颗透明、闪着星光的极小极小的石头。然后,放进你的眼睛里。这样你的白天小稚的黑夜都有星星,我就是你的星星呢,你就可以一边看着星星一边和我说话了……你的黑瞳熠熠闪着光,非常非常美丽。」这是无比美丽的情话,发生在两个老人之间。这也是无比美丽的人生,是审美的、超越生死的人生。

周作人说日本仿佛善于用优美的形式包藏深切的悲苦,在大出哲先生的笔下,这个优美的形式并不是所谓表象上的虚张,而是一个意趣,或说一个信仰。人生包藏的悲苦,在他们那里可能就是人生原本就有的面目,然而并无力量可以阻隔先生和他的妻子去过一个审美的人生。

大出哲与寿美子的故事也完美呈现了爱的力量以及何为「审美的人生」。面对人生的真相和生离死别,大出哲与寿美子看见了事情隐而未现的内质,他们更知道美在一切不完全之中蕴含,最终携手—— 一道越过山去。

在寿美子病重时,大出哲曾如此祈愿:

越过山去,越过山去

很多的山,已经越过

若是越过最后那座山呀

那红色提灯里

那摇曳的光

正被你守护

我们手牵着手

越过山去

而当读者合上这本《寿美子哲,越过山去》时,那句「越过山去,越过山去」会一直萦绕在耳边。

「山的那一边」,常识的意义上我们称作死亡,但在大出哲先生和小稚那里却只是一个需要翻过去看的世界。

大出哲先生家中庭院里有一盆花栽,花的名字就是寿美子的名字。夏天时,花开得娇艳极了,紫苏遍地都是。「我这一生,真的非常非常幸福」,先生说。他和妻子两人在面对生死之时,仍全心全意地彼此顾惜,给彼此贡献了幸福,也给这世界贡献了纯美,还有爱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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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美子哲,越过山去

作者〔日〕大出哲

从结婚第五年起,寿美子即因多发性风湿关节剧痛而入院治疗。之后她的病难如影随行。一九八二年起她终因「两上肢机能显著障碍并两下肢机能全废」而开始了病卧和轮椅的生活,日常基本依靠先生大出哲的料理。对于妻子的看护,除去外出工作时家中会延请一位护工照看外,大出哲先生从未假手他人。这个绘本便是先生手书手绘的他和妻子的故事,包括他们少年时的相恋,夫妻间日常说过的话、写过的诗,夫妇的相遇相知,也包括他们与从未停止过与病难争战的场景。全书最后是从 1997 年 12 月至 1998 年 1 月他们夫妇在一起的最后三十三天记录,直到寿美子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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