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而来的疲倦和颓废,在十一月还有4天就结束的晚上。
准确的时间是11月27日23点12分,我在朦朦胧胧的耳机声中,因为食指和中指夹着的水笔掉落而惊醒。
有人说过,你这个拿笔的姿势很像在抽烟。
可我并不会抽烟。
我把税法网课的视频关掉,打开朋友圈,看到金歌新转发的一篇推送
——“想把房间号告诉你”
是她新办的公众号,抠脚婶婶的开章。
很刺激,也很骚气的标题。
夏夏这时戳我,说她家男神肖望又发新歌了。
我心想,一万六的粉丝中有一万五的僵尸粉,这歌是唱给一万六的粉丝听的还是一万五的僵尸粉听?
诚然,这是个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问题。
我笃定他在明天之前,不会因为这两天突然多出的一万五个僵尸粉被封号,于是我划掉了夏夏的对话框,开始听金歌推送里的《杀死那个石家庄人》。
是万青的歌。
万青是摇滚乐队的名字,是万能青年旅馆。
于是,我感觉更困了。
而这样的疲倦并不是像平日里,可以用一杯纯正无糖的黑咖啡,或者像在困得发昏的双学位课上打开手机前置补个口红自拍几张,心里暗暗想“我他妈真是好看”能解决的问题。
这时,我很想,蹲在阳台,抽一根烟,吞云吐雾,假装很酷的样子,但其实我只是很困。
困得像一条失去所有战斗力的,狗。
这样的想法,来源于很久以前,我在微博里看到过的一段话——
你穿着拖鞋在公寓的门口抽烟 /懒懒地靠在电线杆上/透过烟雾打量街道上路过的人/挑着眉取笑我 /什么时候才能学会自己点烟
但理智把我拉了回来。
抽个鬼的烟。
我小声地提醒自己时间不多了,不管怎样今晚都得把税法课视频看完,不然15天后的考试得挂科,挂科得补考,补考没有平时分更加过不了,过不了又得重修,重修不过就得清考,那他妈太惨了,真的太惨了(……)
其实,我真不喜欢这样的自己,权衡着利弊做事,比较着怎样做才能在固定成本不变的情况下,把变动成本控制在最小,以收获最大的利益。
我也觉得这样被算数支配的生活实在操蛋。
但如果有一天,看到自己丢下笔摔门出去,提了一打扎啤,假装洒脱又帅气,蹲在街头,盯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以心情不好为借口虚耗着时光,又会自嘲,你实际不过是在怂里怂气地逃避着现实,想做的不敢做罢了。
比如,敢不敢,直接承认,我是喜欢你的。
就算输了,也敢认了。
毕竟,尹佳在课上说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我不知道,一个口才学老师为什么会在课上和我们讨论爱情。就像我不懂,为什么肖雨璇会在电视节目编导与策划的课上和我们说,你们还不懂爱情。
这是一个只谈了了一次恋爱就结婚的女老师说的话。
可她是有资格这么说的。长得好看,像王祖贤,事业有成,博士学位,老公有钱,有儿有女,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猫狗双全,但的确担得起“女神”二字。
看完视频,我爬上床,逼着自己从昏昏沉沉的睡意里一字一句地敲打,发微博,耳机里终于不再是被我画了无数次重点还是说不清楚的“一般纳税人包括会计核算健全,年销售额在50万元以上的生产性纳税人”,而是那首《杀死那个石家庄人》。
那句歌词怎么唱来着,很清晰地
——“妻子在熬粥,我去喝几瓶啤酒。”
又是一个假装养生好好生活的人。
我在自己微博下评论:离开前,帮我点根烟吧,我尽量在你离开前,学会怎么抽烟。
过了一会儿,我在没睡着前,看到阿影在微博里回复我:所以悄咪咪推荐你RAISON的酸奶爆珠!
我悄咪咪地想:会不会就像喝酸奶呢,真想吃一根试试看。
她说:闻起来是奶香的!爆珠捏开就是酸奶味!
爆珠啊,在我的印象里,是那种会带给人冰凉的感觉从舌尖蔓延至心肺间的东西,像把心肺都掏出来,狠狠砸在冬日雨夜的水泥地上。一定是,很刺激的口感。尽管在想象之前,我并没有尝过。
金歌说过的,咬开一颗爆珠,在这个冷冰冰的夜晚散发出它不同于妖艳贱货的香气。
而阿影所形容的,却是甜蜜的,所谓慢性得精致一些,怕就是如此。
第二天早上,我一边吃着煎饺,想“这怕是一顿快有几万卡路里的早餐了吧”,一边打开全民。
整个全民我只关注了两个人,肖望和夏夏。一个是唱歌很好听声音很好听但每次一张嘴都气死人的能动男神(???),一个是立志要跟我携手走向富婆道路的小可爱。
他们之间的联系是,小可爱是能动男神的小迷妹,但能动男神得叫我“爸爸”。
所以,还是我最厉害。
我和夏夏说:走,带你去解放西
这语气说的好像我去过一样。
我只去过南京的1912,还是因为高铁误点,所以转战过去和朋友喝酒玩吹牛皮。
我回忆起那个晚上就有些头疼,那晚喝得着实有点多,是我戒酒后第一次喝那么多。
凌晨一点从talking里出来时,一个卖花的小姑娘和我说:姐姐,让你男朋友给买支花吧。
我觉得她可能把我旁边的,刚在酒吧和我喝酒猜码成了兄弟的小龙或马修当成了我男朋友。
看着她手里快要开得娇艳到颓废的红玫瑰,我对她笑了一笑,轻声说:男朋友吗,可能没了吧。
我猜我那时的样子,肯定很像一个失恋后发酒疯的怪阿姨。不然她也不会愣在原地,盯着自己脚尖,不知道该说什么。
佳佳抓住我,说:“你别吓着人家小朋友。”然后和她解释说,“这个姐姐喝多了,你别理她。”
“你才喝多了(……)”我腹诽了一句。
当然,我没有电视剧里女主的好心肠,自己穷得连饭都吃不起还一掷千金把她的花全买了(这是我每次看脑残偶像剧时,都很纠结的bug),我也没有穷得连饭都吃不起。
因为喝酒后所散发出的懒散,任着朋友拖拽着,去路边等滴滴司机。
fine,我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好话。
毕竟,我身旁这位朋友,扎着马尾辫,背着双肩包,素脸朝天,穿着好学生标配的外套,非常保暖。
而我,漏肩的雪纺短袖,鱼尾裙,小高跟,长卷发,刚刚还在厕所补了口红,被秋天雨夜里的南京冻得想哭。
可最后,他和我身旁的小龙大哥交换了微信。
(???)
回忆结束,我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又松又软,没什么问题,仿佛前几天还因为熬夜脱发得厉害而烦恼是个错觉。
阿影在这时候戳我,先看到的不是她说了什么,而是她的签名
她想买酸奶爆珠,但学校附近的店都没有卖外烟的。
于是我发了一条朋友圈,意思是找个外烟代购。
热巴回复我:我打死你,爆珠上瘾太快了
不到一分钟,又评论:你别抽啊,抽了就戒不掉了。
金歌在下面接楼:喵喵喵喵喵不准抽烟!
突然想起来,热巴除了是个化妆品的俄国代购,还是个卖烟的(……)
我还没想好怎么回复她俩,金歌已经开始私戳我:我可以改天陪你喝酒喝到醉但是不准抽烟!!!
什么都不可以!
但是,这个阻止我开启吃烟事业的女人,准备屯一箱酒。
她们怕我上瘾,烟瘾是要命的。
而且,我的确容易对一些东西上瘾,比如现在戒不掉的咖啡,比如以前爱喝的酒,比如之前偶尔想死掉的念头。
当然,这句话是我纯属在瞎扯淡。就像啤酒里洒枸杞,所谓的朋克养生套路都是放狗屁,再酷炫也不如睡前喝一杯热牛奶,然后泡个脚,能让睡眠质量烂到爆炸的人在晚上的睡眠中得到高质量的满足。
我也知道读书学习健身才是最酷的事情,但偶尔也想要像前面说的那些所谓很酷,但实际在装逼逃避现实的行径——抽烟喝酒蹲街头吹冷风,借着“反正不能更糟了”的心态,说乱七八糟的话。
文字 九舒
编辑 九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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